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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河畔

2021年01月28日 22:33:56佚名烽火岛
橘子河被荷兰人称为格鲁特河,而霍屯督人则乐意称它为加里普河的橘子河。它那清洌的河水以及河滨的美丽景象曾令多少旅行家著迷啊!他们赞叹它可以与尼罗河、赞比西河和尼日尔河

橘子河被荷兰人称为格鲁特河,而霍屯督人则乐意称它为加里普河的橘子河。它那清洌的河水以及河滨的美丽景象曾令多少旅行家著迷啊!他们赞叹它可以与尼罗河、赞比西河和尼日尔河相媲美。

橘子河时而气势奔腾湍急,时而沉静温濑缓缓。就这样跃过悬崖、巨石及树林和洞穴而经过了约克公爵山。然后河水积聚在一个狭而深的大湖中。又转而奔涌直下成为一条400英尺的瀑布。它飞流直下,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绚丽多姿,发出的“隆隆”声响彻山谷。

1854年1月27日,橘子河畔的杨柳树下走出两个男人,他们都是来南非探险的。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以打猎为生的游牧人,他陶醉在大自然那艳丽的风姿中,身上的肌肉显示着他的勇敢剽悍,眼神中流露着猎人特有的敏锐。

他年约40岁,虽然也有发达的四肢和高大的身材,但却不像他的祖先萨夸斯人那样野蛮。

萨夸斯人是在橘子河与约克公爵山之间生活的民族。他们因不堪忍受殖民者的剥削和压迫,而组织起来毁掉农田,侵占他们的农庄。一时萨夸斯人成为草原上的英雄。

但这个游牧人却显得很文明,绒布内衣短外套,鹿皮裤以猫皮护腿、羊皮帽都露出粗犷而厚厚的工艺皮带、精致的象牙手镯和豹皮、猫皮的披肩又透出温文而雅的气质,特别是他很爱脸红,并能用流利的英语与外国人自由交谈。这都说明他已脱离了那种原始的猎人式的粗鲁。这得益于他的混血身世,他的父亲是英国人,而母亲是霍屯督人。

他看着脚边的狗正懒洋洋地打磕睡,急躁地猛吸了几口烟,长长地哼出一声。

他的同伴——一个25岁左右的英国年轻人,冷静地对他说:“莫孔,别着急,在我们要等的人到来之前,我们除了耐心地等待别无办法,好在今天或明天他就要来了,耐心点吧!”他不是旅行家,而是海解天文台的一位杰出的助理天文学家——威廉·埃默里。这些年来他在科学界做出了许多突出的贡献,从而养成了良好的职业耐性。这里离海角好几百英里,他还不太适应南非沙漠里的生活,他看上去更像一个荒野中迷途的大官僚家的文员或秘书。

莫孔烦躁地用英语对他说:“埃默里先生,别忘了,我是一个流浪者,游牧部落的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脚就会痒得难受,现在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漫长的一星期时间了,可现在连他们的影子都见不到一个,恐怕他们会失约,不会来了吧!”

“请你不要忘了,”埃默里说,“我的朋友,我们要等的是千里之外的英国人,他们从橘子河逆流而来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恐怕仅仅一周的时间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把各种探险可能造成延误的因素都考虑到。既然早就知道探索南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就应该耐心地等待我的同事——来自剑桥天文台的埃弗雷斯特上校,他会来莫格达瀑布与我们会合的。”

显然,猎人想做点其他什么事来打发时间,他的手指不停地玩弄着来福枪的扳机,只要枪膛里装上一颗锥形子弹他就可以击中800码之内的任何猎物。他现在已经不用同族们仍热衷使用的毒箭筒了,而改用欧洲人制造的先进武器——火枪。

“可是,你能确定当中没出错吗?埃默里先生。”莫孔问,“你们当初是约好了1月底在这儿会面的吗?”

“是的,我的朋友。”威廉·埃默里轻声地向他保证,“这是艾里先生寄来的一封信,他是格林威治天文台的皇家天文学家,这封信将证明我说的没错。”

莫孔接过埃默里手里的信,前前后后地看了看信封,然后又把它递给埃默里,问道:“请告诉我信里说些什么?”

埃默里又耐心地、不厌其烦地再次把已经重复了多遍的内容告知了他的猎人朋友:11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埃默里收到了埃弗雷斯特上校的来信,信中通告了他最早到达的时间,与他同行的还有由几位天文学家组成的勘察团,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南非。但他们为何不辞辛劳从如此遥远的地方到非洲来,埃默里都一无所知,因为艾里先生的来信中对此事只字未提。

信中指示埃默里准备好勘察团所需的车马、食物等一切物品在霍屯督镇的最北端的考察站拉塔寇等候他们的到来。他结识了在南非声誉颇高的猎人莫孔,他曾伴随安德森到西非打猎、探险,当大卫·利文斯通首次在恩加密湖和赞比西瀑布探险时,他曾请莫孔管理他的考察团。由于莫孔对这片地域有很深的了解,所以就安排他带领埃默里到达橘子河畔、到达莫格达瀑布这个他们相约会面的地方,科学家们也将在此加入他们的行列,科学委员会的委员们乘坐的奥古斯塔式的护航舰将到达非洲西海岸的橘子河口,然后沿河而上,直达莫格达瀑布。

如果委员们为了避开莫格达瀑布而改道陆行的话,埃默里和莫孔就会用货车把科学家们以及他们的行李接送到拉塔冠考察站。

莫孔注视着瀑布泻下而形成的巨大的漩涡以及河水汹涌的浪涛,威廉·埃默里跟在他身后来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在这里他们可将下游几英里的水面一目了然:下游的河水重新恢复了平静,既没有大轮船破浪而来,也没有独木舟扶摇直下。

此时正是下午3点,1月的南方,正相当于7月的北方: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大地,气温已升至摄氏40度,令人热得喘不过气来,要不是温和的西风送来阵阵清爽,除了游牧人以外其他人谁都无法忍耐这样的高温。但埃默里因为头顶上的浓密树枝遮住了炽烈的阳光而幸免于难。

没有一只鸟儿打破这酷暑中的寂静,野兽也不敢离开荫翳的灌木丛走进开阔的原野。如果不是空中隐隐传来瀑布的轰鸣,整个草原就会像死一般地沉寂。

为了避免漏过任何可能的目标,莫孔凝视下游水面达10分钟之久,然后无可奈何地回过头来望着埃默里,不耐烦地跺着脚。

“要是他们不来呢?”他问埃默里。

“他们肯定会来的,我的好猎手。”埃默里回答,“他们都是守时、守信的严谨的科学家。另外,我们没有理由现在就丧失信心,信里说得明白,他们将于1月底到达这里,今天是27日,他们还有四天时间。”

“要是四天之内他们仍不出现呢?”

“那就恰好给了我们锻炼耐性的机会,在没有得到确切信息之前我们必须一直等下去。”

“老天!”莫孔惊叫着说,“我对你有那样的耐性深信不疑,你的耐性足可以使你等到橘子河干涸也不为过。”

“那倒未必,我的朋友,”埃默里回答说,“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你想过没有,埃弗雷斯特上校和他的同伴们或者因长途跋涉而过度疲劳;或者因路上缺乏必备食品而忍受饥饿;或者在荒野中迷失了方向;又或者一时无法找到这里。万一发生了上述可能的情况,而我们又因缺乏耐心过早地离开,那我们就罪责难恕了。

所以,我们最好继续坚持,耐心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我们在这里衣食不缺,晚上睡在货车上又很安全,还可以欣赏大自然壮丽的风景,它无比的美,对我来说,能在这人间仙境度过一段美妙时光,那真是一种莫大的福份。而你呢,莫孔?只要你举起猎枪,各种美味兽肉、山珍野禽就应有尽有了。去打猎吧,猎杀动物的同时可以打发寂寞的时光,快去吧,我的好猎人,我在这儿守候着他们,你也用不着在这里这等、无聊透顶啦,快去吧!”

埃默里的建议恰好搔到了莫孔的痒处,他决定到附近的树林里去一试身手,看能不能捕猎到野生动物或鸟类什么的。而且几个小时会很快过去。虽然他是在非洲丛林中成长起来的优秀猎手,但是狮子、鬣狗和豹子等凶残的野兽不会因此而惧怕他,所以他得带上他的好帮手爱犬“万能”,莫孔“吁”地吹了一声口哨,“万能”飞快地跑上前来,这只聪明的猎狗似乎和他的主人一样,早已闲得不耐烦了,从它欢快的“呜呜”

声就可以听出来它对主人的计划深表赞同,并且早就等不及了。在丛林的掩护下,莫孔和他的猎狗很快就消失在莫格达瀑布的丛林之中。

威廉·埃默里独自躺在柳树遮掩的绿荫下,一边感受着高温低湿的空气夹杂着的轻轻凉风,一边仔细地考虑着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现在靠近陌生的橘子河畔,这里远离居民区,人迹罕至,而他必须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等待他的同胞——欧洲人,他们已经离开自己的故乡,冒着各种危险远涉重洋来到非洲探险。

可是,这次探险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有什么科学课题必须到南非沙漠来解决呢?这个南纬30°的地带为什么会有如此的魅力呢?这一切,在埃默里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大谜团,因为皇家天文学家艾里在信中没有作过任何说明。埃默里心想:他们恳请我的协作大概是因为我比较熟悉南非的气候和地理环境的原因吧,气候和环境与科学息息相关,我的帮助显然可以给他们提供许多捷径。带着这些疑虑他渐渐地睡着了。

睡到夕阳斜挂时他才醒来,灿烂的阳光在如血的晚霞拥吻下更加绚丽,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提醒他该吃晚饭了,已经是下午6点钟了,要赶快返回山谷。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从附近的丛林里传来,使埃默里猛地清醒过来,接着,莫孔就出现在丛林边缘,手里拖着刚刚捕杀的猎物,猎狗“万能”紧跟在他的身后欢快地摇着尾巴,像是在向主人表示祝贺。

“快来呀!我的伙夫先生,晚餐准备了什么美味呢?”埃默里喊道。

“一只小羚羊,威廉先生。”莫孔指着手里拖着的动物说。

小羚羊是南非丛林中一种较为常见的动物,棕黄的毛,有着丝绸似的白色软毛尾,还有腹部的零星散落的稀疏的斑点,看来这肉味鲜美的小羚羊将是他们丰盛的晚餐了。

莫孔和埃默里将小羚羊用一根棍子抬着向山谷走去,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到达了扎在山谷里的营地,这里有两个游牧族车夫守卫着,货车也停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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